这首词从全貌到细节,从景物到情感,都井然有序,层次分明,代表了慢词的最高水平,成为后世慢词的典范。当然,历史上的文人对柳永的词也颇有非议,指摘他多用俗语、俚语等民间词语,但这正是柳永词深得人民喜爱而能在大江南北广泛流传的原因。柳永的词中所用的语言虽然有些浅俗,但却明白如话,再经过他的加工,显得朴素而又不粗俗,直率而不直露,达到了极高的艺术水平。
武夷归来说柳永
柳永的词艺术成就极高,许多人是在中学时代就有所了解。据说柳永少年时期就很有才华,在家乡有“一枝笔”的美誉。后来,他为歌妓乐工写歌词,叶梦得《避暑录话》记载:“教坊乐工,每得新腔,必求永为辞。”歌妓乐工因唱柳永词而身价倍增。柳永的词在北宋词坛很是著名,其广泛传唱达到“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的程度。柳永词的艺术魅力,宋罗大经《鹤林玉露》里甚至这样记载,他20岁时到杭州,写了一首《望海潮》,极力称颂杭州的形胜和繁华,词的上片展开了一幅广阔壮美、富庶灵秀的杭州千里长卷图,下片则浓墨重彩描绘了湖光山色之美和市民安逸欢乐的生活。这首柳永的少年成名之作,立即传唱天下,但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词中所描写的江南美景和富饶竟诱惑金主完颜亮,1161年,他在燕京听人唱到“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后,“遂起投鞭渡江之志”,大举南侵……
柳永的家乡在福建崇安县(即现在的武夷山市),作为福建人,多年来我总想前往寻访一番。不久前的盛夏里到武夷山,那天,我瞅准了一个空当,便与文友李、黄二君相邀,直奔不远的上梅乡茶景村而去。
读柳永,最晚应该是在上个世纪60年代初大学的课堂。奇怪的是,那么遥远了还能哼出一些柳永的词句来。最熟悉的当是那首《雨霖铃》,竟然还大体背得出来。这首词写的是他被皇帝除去进士,无奈别离京城前夕与恋人分手的难舍难分和设想别后的情景。白描抒写,却委婉深沉,孤寂凄美,将整个心灵袒露无遗,令人读之深受感染!
透过车窗,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崎岖的山路向大山深处延伸,零零落落的鹅卵石却一路凸显。我们这才意识到,今日的寻访可不是纯粹诗一般优美了。山里人知道柳永的不多,一路打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柳永的故里和柳永故居的遗址。
茶景村的鹅子峰苍翠、俊美。蓝天下鹅子峰双峰并立,恰似大地母亲高耸的双乳。这里就是柳永的故里。柳永的故居早已荡然无存,据说是被火焚毁的。在它的遗址上,现在建起的一座神庙和柳永毫不相干。村民把柳永故居残存的地基指给我们看,拨开积淀的泥土,可以看清鹅卵石砌筑的地基,那范围比这座神庙要更大些。柳永的父亲柳宜曾任北宋工部侍郎,他的居所较为壮观大约是不错的。柳氏故居遗址左侧两株罗汉松挺立,这也是民间所传说的。这种很难长大也很难衰亡的独特树种,成了柳永和柳永故居的见证和注释。据说柳氏故居前方原竖有石碑,现在还能找到断裂了的一块,可惜字迹看不清了,岁月把石头磨平了,那些记载的文字早已消融在霜晨雨夕里了。断裂的石碑还有两块在别处,其中的一块是覆盖在地面上的,村民下大力气翻转过来让我们看它的正面,可惜仍是一片模糊……
茶景村是个风水极佳的村落,到处是碧绿青翠。它的近旁就是武夷山水,地脉是紧紧相连的。这里活脱脱是一处得天独厚的世外桃源。柳永就在这里汲取家乡的乳水长大,他的才华就在这里孕育。他歪歪扭扭的足迹就嵌印在这块土地上。在这块土地灵气的熏陶下,柳永的脚步渐渐变得矫健、变得萧洒、变得风流,直到颠沛流离,浪迹天涯……
结束了武夷山之旅,得以静读柳永的作品,我更是一连数日心绪难平。
就因为他在《鹤冲天》一词中有“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之句,宋仁宗御批;“此人风前月下,好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且填词去!”将他削落进士之榜。填词去就填词去,他倒痛痛快快地从此自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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