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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孟子:中国传统文化的英雄还是祸端

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7-8-16

 

 

虽千万人,吾往矣。——《孟子 公孙丑上》
  孟子在中国,是个家喻户晓的人。
  太多的故事,成语,熟语,常用词,寓言,典故来源于他。孟母三迁,五十步笑一百步,缘木求鱼,寡不敌众,欢乐,尝试,深造,教育,拨苗助长,无敌于天下,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齐人有一妻一妾,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不言而喻,杯水车薪,专心致志,尽信书,不如无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先秦诸子,《孟子》的语言风格平白浅易,晓畅爽利,最接近现代中国人的口风和语气。
  但孟子,是中国思想史上最难说清的人。
  秦汉到隋唐,孟子基本处于冬眠沉寂的状态。起初,还有汉文帝把《孟子》和《论语》等书,作为博士读经的辅导材料。汉武帝起,《孟子》被清理出皇家体制,《论语》则渐渐升上经的地位。孟子生前,能言善辩,好辩成名。死后,荀况《非十二子》,把孟子说得一无是处。王充写《刺孟》,逐条批驳孟子学说。再往后,批评之声,也寂灭无闻。千年长河,除了两三位有心人,对《孟子》做过些简易注释,孟子,已被人彻底遗忘。
  唐宋轮替,风云骤起。
  经韩愈、王安石、二程、朱熹等完全不同类向之人的共同推拥,孟子一步步重返主流社会舞台。北宋起,延及元明清三朝,孟子,以孔孟之道之名,超越五经和孔门诸氏,稳坐亚圣之位,开始对中国思想史无可形容的影响(黄仁宇《赫逊河畔谈中国历史》)
  这种尊崇和影响,与《孟子》书中,那些触目惊心的话语(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视刺万乘之君,若刺褐夫。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反覆之而不听,则易位;望之不似人君,等等)形成鲜明对照,让人深感疑惑。如此尖锐、煽动性、危险的言论,怎么可能与专制帝国和平共处?
  把孔孟摆放在神龛中央的儒学,一向标示自己温柔敦厚,温文尔雅,温良恭俭让,一副中庸之道的模样。但孟子,时时处处激情澎湃,无所顾忌,说尽狠话,一点也不中庸,反倒有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架势,动不动就舍我其谁
  这样一个哪咤闹海,孙猴子闹天的角色,怎么就成为北宋以后历代王朝,正统社会代表,甚至一维性的思想,所谓家孔孟而户程朱,备极尊宠殊荣。
时至近代,更有不断的文人学者,从《孟子》书中,找到民本民主。孟子,俨然又成为新时代的思想先驱。
  从封建帝王的枕边书(康熙说,非朱子《四书集注》,则不能治万邦于衽席),到对抗暴政的预言、响箭,这是怎样的跨越与诡异。
  伊川程颐曾说:孟子有些英气。伊川这话是从负面来说的,因为才有英气,便有圭角。英气甚害事。(《四书集注 孟子序说》)但在旁人看来,说孟子有些英气,这英气,多少含有英雄之气的意思。孟子是英雄吗?如果是,那是什么样的英雄?是某家某姓的英雄,还是独立不倚的英雄,抑或是敌我共敬的英雄?假如孟子是英雄,这样的英雄,又隐含着怎样的令人不安?因为,从一种对立,或变化的眼光来看,此时(地)的英雄,也许正是彼时(地)的祸端。
  孟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 孟子,是个很不好说话的人
  孟子,文章写得很漂亮;但人,却着实的不好说话。
  《孟子》开篇第一句,是梁惠王以一种美国式的招呼,对孟子表示欢迎和发问;但孟子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挥手,就把老朽的梁惠王挡到了一边。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义正词严的说教。最后,以一个干净利落的太极八卦收尾句式: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结束了自己在魏国的初次登台亮相,和跟梁惠王的第一次会晤。
  一遍《孟子》翻阅下来,我怀疑这个梁惠王,还有《孟子》书中写到的那几位大小国王——隐身不见的齐威王和纯属一流氓的君偃除外,全都有主动受虐的倾向。这不,刚被孟子教训完,梁惠王的受虐瘾又上来了。
  孟子见梁惠王。王立于沼上,顾鸿雁麋鹿,曰:贤者亦乐此乎?”——这个白痴般的梁惠王,大概属于那种典型的没事找抽型,你想孟子能对他说出什么好听的话?从《诗经》说到文王,从文王说到亡国之君夏桀,连那句古老著名的反动标语:时日曷丧?予及女偕亡!都拖出来了。扫兴的话听过,这么恶毒的扫兴的话,只有孟子说得出。
  孟子在魏国这么说话,到了齐国,照样让人下不来台。齐宣王,战国时期最多稀奇古怪故事的国王,钟无盐、滥竽充数、稷下学宫等经典掌故,都跟他有关。齐宣王对孟子倒也算恭敬客气,但孟子显然不满于此,孟子的目标是要行王政,齐宣王没有能力(或不愿)做到,孟子便一肚子不平气。某日,孟子以惯用的擅长手法,设套一步步引诱齐宣王入彀:有人外出,把老婆孩子托给朋友照看,回来时看到老婆孩子饿得皮包骨,冻得瑟瑟发抖,这样的朋友该拿他怎么办?齐宣王说:绝交。孟子又问,最高法院的法官,管理不了县乡里的法官,该怎么办?齐宣王说,撤了他。孟子又问:那如果国家治理不好呢?齐宣王扭头向天,王顾左右而言他。
  孟子跟谁说话,都是这般剑拔弩张,锐气逼人;如果他偶尔不说话,沉默起来,就更让人忐忑不安。
  孟子为卿于齐,出吊于滕。王使盖大夫王驩为辅行。王驩朝暮见,反齐、滕之路,未尝与之言行事也。公孙丑曰:齐卿之位,不为小矣。齐、滕之路,不为近矣。反之而未尝与言行事,何也?曰:夫既或治之,予何言哉?(《孟子公孙丑下》)
  这里的王驩,是齐王宠信的一个亲信,正派的孟子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这种人。俩人同到滕国去吊孝,回来的路上,孟子愣是对作为公差副手的王驩一言不发。同行的弟子公孙丑,大概觉得这气氛实在憋得人难受,也有点看不过去,就问老师干嘛对副使一言不发。孟子怎么回答:这不什么事都结了吗?我还说什么?这口气,这个性,这脾气,能不把人噎死?
  孟子在齐国费尽心机,折腾一番,全被齐宣王这个无厘头国王,嘻哩哈啦化于无形。孟子知道一切都白费了,收拾行装,离开齐国;回家。途中,孟子在宿这个地方,连住了三晚——他在等齐宣王回心转意,请他回去。结果,齐宣王没等来,等来一个懵懵懂懂的后生仔。这后生仔大概觉得孟子还算是个人才,准备替齐王劝孟子回头。谁知正襟危坐,说了半天,孟子却靠在茶几后面睡着了!青年很生气,孟子起身,引经据典,一顿连教训带解释,把个多管闲事,又不清楚自己斤两的年青人,打发了。
  孟子的难与人言,最典型的表现,是他招收弟子的苛刻条件,即所谓五问不答:自以为地位高的,自以为了不起的,自以为年长的,自以为曾立过功勋的,自以为有交情的,这五类人的求问,一概回绝。连跟孟子交情甚厚的君弟弟,也吃了孟子的闭门羹。
  从孟子身上可以看出,越有口才的人,越不要轻易地去亲近他,以为一定能相谈甚欢,没准还没拢边,就已被他定下的条律给反弹回来了。

  二、 皇帝们看中了孟子的哪一点
  孟子身后的命运,跟皇帝紧密相联。
  先说个故事。
  两宋之际,有个晁说之的文人,站队站在司马光一边,对孟子说过些不礼貌的话,到告老还乡,去向皇帝辞行;当时的皇帝,就是杀了岳飞的宋高宗赵构,撇撇嘴,说道:是尝著论非孟子者,孟子发明正道,说之何人,乃敢非之!——就是那个写书说孟子坏话的家伙吧,孟子给我们指明了光辉大道,这晁说之算个什嘛东西,也敢说先生的不是!(转引自王曾瑜《孟子在宋代亚圣地位之确立及其影响》)
  说说都不行,孟子有何神道,能得到皇上如此呵护、宝爱?
  如果单看《孟子》原文,孟子显然是个很不安分,对君更是信口雌黄的不敬者。《孟子公孙丑下》记载,有一回孟子跟齐王恶意捉迷藏,最后只好尴尬地躲在一位叫景丑的朋友家。景丑对孟子直言:丑见王之敬子也,未见所以敬王也。景丑所言,应当说是客观现象,但孟子却脾气很大地说了一通强词夺理的话。什么我这样做才是敬王,你们那样才是不敬王。说到后来,反倒是齐王对不起孟子,因为汤之于伊尹,桓公之于管仲,则不敢召。管仲且犹不可召,而况不为管仲者乎?(对管仲都不敢随随便便呼之即来,何况连管仲也不放在眼里的人。——孟子说他自己)
  这不整个就是一刺头嘛;更别说他还讲了那么多十恶不赦的欺君之语,这么个逆贼,怎么会成为皇上的尊宠对象?皇帝们究竟看上了孟子的哪一点?
  我大清著名的康熙帝,为这个谜团的解开,指出了一条路径:至于孟子,继往圣而开来学,辟邪说以正人心,性善仁义之旨著明于天下,此圣贤训词诏后,皆为万世生民而作也。道统在是,治统亦在是矣(转引自陈寒鸣《康熙帝与清初庙堂儒学》)
  这段话的重要性,要稍稍调理一下。
  表面看来,康熙赞美孟子,是说他私淑孔子,接上了孔子学问的香火;又让他自己的后面,多了一长串自封嫡传的徒子徒孙。当然,还有他的性善论,行仁义,这是每回说起来都必不可少,非说不可的。但实际上,这都是些绵上添花的玩意,也不说全没用;既然人性本善,那也就是说咱大家都是好人,呵呵。但那些谋反篡逆之党,男女偷情之徒,寡廉鲜耻,之不善,是肯定的了;所以,也就肯定不再属于之列;所以,将他们满门抄斩,浸笼沉塘,也就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了。
  但这些都是装饰面。
  皇帝们真正看中孟子的地方,紧紧抱在怀里不撒手的,在下面。
  第一,道统在是,治统亦在是矣。这是尊孟原因的第一紧要处。
  古往今来,古今中外,这世界上所有的政权,都先天性地深知政权正当性的重要。——那些过于相信枪杆子(硬把子)的除外。就说宋以后的五代皇朝,元、清是异族入主中原,政权正当性解释首当其冲,是革命的首要问题;宋朝靠陈桥兵变起家,为了杜绝别人依葫芦画瓢的危险,肯定要特别说明,惟有俺老赵家,才有坐龙庭的福分;朱元璋从一个臭要饭的流民,摇身一变为万人之上的天子,要是天底下个个臭要饭的,都想一尝黄袍马褂的滋味,那还了得?所以,得跟天下人说清楚了,虽说孟夫子说人人可以为尧舜,但你可千万别当真(也没人当真);这五百年必有王者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当得起的。天早就为俺赵氏(孛儿只斤氏、朱氏、爱新觉罗氏)定好了座位。别人焉得染指?像孟子先前说的,由尧、舜至于汤,五百有余岁。……由汤至于文王,五百有余岁。……由文王至于孔子,五百有余岁(《孟子 尽心下》)全都已经预定好了,只等我们的屁股坐上去就是了。《水浒》里的排座次,也早已在石碑上刻好。
  第二, 辟邪说。
  孟子之所以能成名后世,主要原因之一,是孟子特别能说,有一条特别能战斗的舌头。孟子跟人说话,基本上就是一场小型的、缓激程度不等的战斗。而在孟子一生,大小难以计数的战斗中,最重要的一次战役,是痛骂杨朱、墨子无父无君,是禽兽也(《孟子滕文公下》)
  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我猜想,后世帝王,看到《孟子》书中的这八个字,一定有种六月饮冰,心花怒放的狂喜。一言能当十万兵!人莫大焉亡亲君臣上下(《尽心上》)只要是赞君权合理,就算孟子曾经对君王,有过些过激、不敬之语,那都是过去的事;再说,他说的是他那时的君王,跟咱并不直接相干,反倒显示出我朝的的雅量与清明。
  就凭这两条(这两条,是憨厚恭谨的孔子所没想到,至少是没说得这么痛彻鲜明),孟子还不成为皇帝们心肝尖上的蜜儿?中国那些主体、代表、核心、主流的文人士大夫,不是哭着喊着,要维护孟子的圣人地位,不惜肝脑涂地,以身相殉吗?(明洪武年间,有个叫钱唐的,慷慨陈言:臣为孟轲死,死有余荣!——没那么严重,我不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死干什么?我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呢;既然你们都说孟子好,俺也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一箭数雕,何乐而不为。当然,假如孟子看到皇帝们如此理解加厚爱,真的跨越千年,活生生地跑到眼面前来,并且旧习不改,自以为是,口出狂言,那就又另当别论。朱无璋就曾经脸色很不好看地勃然大怒:使此老在今日,宁得免乎!意思是,这老东西要是活到今天,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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