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教师王大绩评高考语文：突出生活强调感悟

　　王大绩：你好。今年的试题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在11：30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题目。我今天上午还在广州，我在机场12：00左右的时候，北京的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北京作文题，而且全文读了一遍，因为我在飞机上要给北京青年报写一篇稿子，到搜狐这里来之后，才第一次看到了全国的两份卷子中的一份。大概就是河北、河南、山西、广西的卷子，全国的二卷还没有看到。具体题的内容我当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成泄密了。但是你要问考什么，凡是语文老师，对高考有认识的老师，都是知道的。因为语文考试就是一个读一个写。我们老说听说读写，高考是笔答考试，不能考听和说，一个就是阅读，一个就是写作。但是我们说的是广义的阅读和广义的写作。

　　主持人：那您就给我们谈一谈今年您整体感觉的语文试题难度如何？

　　王大绩：我现在只知道全国一卷，还有北京作文题，这都在意料之中，出的都很平稳。

　　主持人：也就是说，总体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王大绩：不能说没有太大的变化，就是没有变化。它也不可能有什么变化。就像北京试卷，它在试题的数量减少两道题，这是很早就昭告出来的。全国考生都知道。全国的每个题目，每个题目的配制都在预料之内，因为它已经非常的公开和透明，使得老师和同学们都心里有数了。

　　主持人：如果你准备得好的话，应该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王大绩：对，这个试题就贯穿在整个思维里面。语文就是一个母语，他上学12年，某中意义上来说，就是在准备高考。当然这个准备不是直接做一个题，就是他对生活的认识得到提高，它的思维能力得到加强。它的语文能力得到提高。我相信，见到这些试题的老师和同学，应该进一步的明白，他们也可以把他们的经验告诉下一级的老师和同学。常规的复习方式是没有必要的，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要做。现在你觉得做得很多都是无意义的。

　　主持人：那么语文的整个复习应该怎么做？

　　王大绩：语文复习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提高能力或者丰富知识。这就是因为它是母语，语文也不是一个有固定严密体系指示体系的学科。我们语文复习的根本目的就是使学生对语文试题的根本规律有一个把握，答题意识有一个明确。这样，他已经完全具备了知识和能力，就能最大限度的得到分数。我们很多复习中不是这样，他不是以明确试题规律和把握答题的意识作为主要的突破方向，他是大量的做题海，使学生的意识很模糊。因为这是模拟题，它和高考题目不一样。我打一个比喻，为什么高考题是很稳定的呢？或者说我们可以把握规律？就是因为它是一个大规模的考试。它必须要对工作、社会、考生、历史负责任，它要经得住推敲。

     他是在很大的压力和特定的环境下完成这个任务的。他这个题必须要按照这个规律来出。打一个比方，有压力就是金刚石，没有压力就是石墨，而且模拟题没有这种压力。我说的是商业模拟题，有一些地区的教研部门出的没有压力，他就出得比较好。学生做那个题做很多，反而变得没有信心，变得胆战心惊。

　　王大绩：语文不是我们一般意义上的科学。我们其他学科都是科学，自然科学是理科，历史是文科。科学必须探索方法，越细密越科学。语文就不是这种意义的科学。所以语文没有那种意义的科学，它不需要那些专业术语，也不需要那些琐细的方法。打一个最简单的比方，这是一杯茶，不是语文，它起码不是完整的语文。这是什么？这是你刚才给我送的一份关怀、一份温暖，这才是语文。我们同学都知道，初中一篇课文，荔枝蜜，小蜜蜂酿造了蜂蜜，那不是语文，小蜜蜂酿造了生活，那才是语文。我们已经多次吸取这种教训了，语文不是那种复习方式，我们要把焦点放在试题规律的把握上。通过对高考题的规律的把握，我们掌握了一个明确的答题意识，如果意识明确，做题是很容易的事情。我说的是高考题，而不是模拟题。

　　主持人：对于后期的复习，应该多研究一下历年的高考真题？

　　王大绩：其实，前期就应该这样把握。大量的做很多题，大量的很多修饰的术语。文学常识、标点符号的用法，大量都耗在这个地方上。第一步干吗，第二步、第三步干吗。其实这是一个错误。有的资料里面那都是大学的理论课。多数种表达手法，多少种诗歌流派，这不是中学语文复习。

　　主持人：您刚才也大概看了一下全国的一卷，您谈一下什么在您的意料之中，有多少是在意料之外？

　　王大绩：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比如说作文，作文是大家今年揣测最多的。四川的地震不仅震了四川，也震了高考的作文。我觉得高考作文考地震这个材料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也不一定。从全国来说，一共18份卷子，直接涉及地震的只有全国一卷和陕西卷。陕西就是全国一卷。只有这个地方，全国二卷也同样是一个命题组出的题，它就不是直接涉及。地震是全世界关注的大事。它震撼了中华民族的精神，中华民族的心，牵动了许多人的心。你要说一个学生不关注这个事，那是不正常的。他应该关注。所以高考题考这个是很正常的。这是大家都关注、熟悉的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无论我们在作文前老师有目的没有目的的准备它。一个学生能够知道这个事，使他的思想变得更丰富，使得他的情操变得更美好，使得他的意志变得更坚定。这是很美好。但是如果一个老师把这个当做一个高考题去押宝，这不但亵渎了这个神圣的事情，更浪费了学生的情感。

　　因为作文题目说，不要脱离内容和涵盖的范围。内容，最后归纳的预期是一样的爱心，不一样的表达。爱心是一样的，表达是不一样的。他后面举的例子，是归纳前面有捐献、献血、义演。后面还有救援物资、国际的援助，保护自己的学生，舍身忘己去救护灾民等等，这些都是一个一个的细节，但是同学自己也应该有细节。从媒体中，从报纸上，他见到很多这方面的材料，第一要有细节，第二这个细节要真正打动他的心。要真正触动了他，他才能够把作文写好。不然，你积累了太多的材料，你还不能把作文写好。因为大家在同等的情况下，比较的就是你的思维能力和文字水平。不太需要老师特别嘱咐学生背抗震的素材，他们也能够知道。遇到这个事情还可以联想到很多事情。比如说关爱是无处不在的，这是含义，你可以联想到这些方面。比如说你从地震中一件小事想到的。你也可以想到在班里地震之后获得一种新气象。不见得大家都在谈地震。但是我们变得更敬业了，我们读书更专注了。这也是地震给我们带来的。

　　比如说中华民族的传统，人类共有美德，中华民族历史的积淀。或者是人类前进的脚步都是用爱来凝聚的。这都是可以表达的。一样的爱心，不一样的表达。例如义演是一种爱的表达。这是在特定情况下，在有的时候，比如说在抗日战争的时候，北平沦陷的时候，梅兰芳先生蓄须明智。他不演出了。我通过汶川这个事情，来表达我的爱，我对不同的事有不同的含义。你说什么不可以写？如果你就让学生死背地震的素材，他一个是对这个事不理解。另外还有不考地震的呢？也很正常，全国二卷没有考地震，但是他还可以写地震。例如北京出的题，老师拿一个瓶子做实验。很多学生就写，很多事情看似极限，但是很多极限没有突破。地震里面也有很多突破极限的创意。比如说这个学生说，不断的突破100小时，150小时。这也是一个突破。还有一个同学说，什么事情顺序很重要，由北京题他得出一个实验的结论。咱们在汶川地震抗震救灾中顺序也很重要，人的生命第一位。温家宝总理就说第一就是救人。然后我们在逐渐变，然后就是消毒，医疗，包括遗体辨别，包括堰塞湖，包括以后重建的计划。这是有顺序的。国外媒体也称赞我们，这次救灾是有序有效的。这和杯子里面放石头再放沙子再放水是一样的。北京没有考地震，但是一个学生通过地震这个事有认识。也可以写。不是给你一个材料就把你局限在那里了。作文题目要放开，要让同学有认识。作文就是必须写实际的生活，写真情实感才能把作文写好。现在我们被很多素材的方式积累很多。

　　今年转了很多风了。一开始所谓的跟风转的老师就说准备风雪灾害，然后又说准备火炬的，现在又是准备地震了。实际上这些学生本来应该关注，应该风声、雨声、国家大事都应该引起他的重视了。但是并不是因为作文才准备素材。准备的是对生活的基本认识和感悟。而不是死背素材。这是作文的主要方向。

　　这个作文题目正好体现了这一点。要说每一个题都不直接考到地震，有一点怪。全世界都关注的事，你要不考，真的很奇怪。但是你每个题目都可以联系到地震。这就是专家出的题目。

　　有的老师说，你看，今年考地震，押对了吧？他押了也没有用。因为每个学生都知道地震，如果你不把这些放在细节上，没有一点用。

　　主持人：其实我们也知道，每年高考语文好像给我们的感觉是“得作文者得天下”。您怎么认为？

　　王大绩：也可以说是，一个学生如果作文分数高。说明他对生活的认识高，它的语言表达能力强，他的综合素质强。并不是说他就是作文好，别的都不得分。如果他作文写得好，他别的题也应该可以做好。因为作文是综合性最强，难度最高。包括读的能力，也包括写的综合展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说是得作文者得天下。并不是作文得满分，其他的一分不得。

　　主持人：您也看到整个全国的作文题目，您能不能就其他省的题目说一下？

　　王大绩：因为现在都是一个大概，我也没有来得及到网上看，因为我从机场直接到你这里来。地震后的感想不是一个作文题，就是一个语言表达题。所有的题目都有读的因素，除了选择题之外，都有写的因素。别的很难说，因为你说这些好奇心，这不是什么题。我只看大概就很难说。

    要说作文的原则就是，它要求一个同学，一个对题目本身就有一个认识，高考题目都是非常开阔、非常开放的。他有这个认识之后，就有这个信心，他有写自己熟悉的信心。他熟悉的东西一定可以被作文题目容纳。如果他对作文题目没有认识，就不能有这个信心。他怎么才能有自己熟悉的生活呢？两个标准：一有细节，二有感悟。

    说地震的事，这是全国青少年、全国高中毕业生都熟悉、知道的素材。是否都熟悉了呢？就要看比较了。他们是否掌握细节，他们对这个细节是否有感悟。如果真的有感悟，当然行。就变成他熟悉的生活了。第三点，他就需要搭上桥梁，由他熟悉的生活和素材，和作文题之间。他就熟悉地震中的感悟他直接就写。但是如果不是呢？

    他需要搭上一个桥。就好比我说的，爱有各种不同的表达，我写的梅兰芳，他拒绝演出。如果梅兰芳在今天，他一定继续参加义演。在不同的环境下，你一定要搭上这个桥梁。你要把你的思路理清。我怎么做才能表达这个要求。我觉得就是三点，一对题目的认识和信心。第二，他自己熟悉的素材和真实情感。第三，他需要对自己的联想和向负责。要搭上通往联想的桥梁。这三点就是对高考作文最重要的准备。第二点是在整个生活中都在积累，中学语文教学中都应该致力于这个做。如果说没有一个和地震挂钩的，但是他的目的不是直接一定要和地震挂钩。除了直接谈地震的作文题，因为题目有明确要求，不要脱离材料的内容，就必须要谈到地震，谈到抗震。但是他有含义，你可以联想你熟悉的东西。因为都体现一点，一样的爱心，不一样的表达。这已经从地震这个方面已经提升、抽象出来了。

　　主持人：我们也知道，现在对于整个高考作文都规定，不再限制写作文的题材。

　　王大绩：恩，这个已经多年这样了，现在如果哪份试卷限制题材就奇怪了。现在大概05年的北京卷限制了一次写议论文，06年湖南卷限制了写议论文。还有的一些地区限制不能写戏剧、诗歌，这可能也是出于对学生的爱护，因为在800字里面写戏剧、诗歌太难了。表面上说是老师不好阅卷，实际上是怕学生不好掌控。因为一个学生没有受过这样的训练，他很难写好。这样的同学凤毛麟角。但是往往的地方都盯着宣传，一首试卷写诗歌得满分，其实还有50个写诗歌的得零分，他没有写。我一卷诗歌比较好写。

　　主持人：我们也知道王老师参加北京市的阅卷。你谈一下您这么多年语文的阅卷过程中，您觉得学生最容易失误的地方是什么？

　　王大绩：最大的失误是作文写得非常一般化。我觉得一篇文章，一个从写文章来说。歌德也说过，任何有意义的问题，人们其实都思考过，我们只是进行再思考而已，一个作文也是，如果一篇作文你什么新的东西都没有，你没有新的知识、思想、启发、美感，你这篇作文老师怎么喜欢？你根本不能激发他任何兴趣。当然评分标准有，但是要鼓励学生写有创意的作文。一篇作文写得像白开水一样，任何老师都不爱读。不爱读就是作文30、40分。30、40分意味着他高中的作文白练，因为他什么都不写，也就是30、40分。你必须要有突破，你必须要打动老师，这是作文的一个根本目的。我要打动你，叫你喜欢，叫你怦然心动。他就给你高分。从评分老师是这样，从一般阅读人的心里也是这样。

　　怎么才能打动老师？你必须写实际的生活。你说一个学生全面超过阅卷老师不太可能，但是某一领域超越，不但是可能的，而且是必须做到的。你的作文要想得到50分以上，甚至满分。你必须要有一个领域高过老师。韩愈说过一句话“师不必不如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弟子不一定要比老师差，那么老师是做什么的呢？韩愈还有一句话，术业有专攻，我看过优秀的作文，满分的作文，它肯定是打动了老师，我们任何一个人看到都很喜欢。这就是写实际的生活，表达真情实感。如果作家不写实际的生活，他必须深入生活、体会深入。曹禺、老舍、巴金他们没有一个不是写实际的生活。这实际是符合写作的，也只有这样，我们语文高考的备考才能被纳入素质教育的渠道。一个学生他的素质提高了，他自然就能获得高分。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得作文者得天下。

　　主持人：刚才我还在网上看了一下，有的同学觉得今年的文言文不是特别难，您能就作文以外的其他试题谈谈您的看法吗？

　　王大绩：我觉得文言文的定位很准确，就是一般性的浅易文言文，就是以记叙体为主。一个历史人物崇尚科学、廉洁奉公、鼓励民心发展生产，抵抗外辱，性格很可爱。一个学生能够把一个文言文大体读懂，就能够获得好的分数。无论是高中哪年级的同学，一定要把重点放在文言识字的把握，要结合文章的意思判断。

    别的题我也简单的说一下，诗歌鉴赏题目都出得非常规范。诗歌鉴赏实际上有三个要点，一个是语言文字，语言或者是技巧，技巧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第二，是诗歌塑造的形象和意境。诗歌从来不是抽象的说道理，而是通过一定的塑造形象，所谓的诗言志，这个题就非常好的体现这一点。全国一卷将军作四首，第三栏两个中，各有一个字用得十分传神，请找出来。用诗歌中的一联中的两句诗中的各一个词，这是很集中的一个，并说这样写的好处。第一点是说它语言怎么好。这个题目已经告诉你了，就是十分传神，写得很形象，很生动。第二就是它塑造了什么性。这有注释，宿露就是白露睡眠的样子。退是一个使用用法。土地的天空很开阔，显得飞鸿很远。这很好的写出了一个形象。第一句是近的景象，下面一句是远的景象。一句是静的景象，一句是动的景象，它塑造了江边的赤壁的景象。尤其是塑造了白鹭睡眠的景象，还有飞鸿在天高地阔中远处飞翔的景象。前面说的是兴盛三国不为万事兴，这些不为作者打动，打动的是宿白鹭和飞鸿，这当然是远离尘世的感情。你从那三点上理解，任何人要做这个题，不能离开这三点。语言技巧、形象意境、思想感情。任何的作品都是这么一个规律。

　　后面一道题也是一样，作者想望什么样的生活？这是一种思想感情，你怎么分析？还是要从诗歌用什么语言，塑造什么形象。

　　我觉得有的题目很好的体现了阅读的规律，我简单说一道题，他给的文章是阳关古道苍凉美，他说根据文意说明为什么古阳关闻名遐尔。他在第二段中谈到的，阳关这样的边塞之地为什么闻名遐尔。后面有一点容易遗漏。它并非起始于这里，这是成为它推波助澜的一个加速器。说它是起始，因为汉魏以来，通往西域中国最西边防上的重要关隘，这是第一原因。第二，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第三，它成为后来的阳关大道的一个延伸。你要把关系都明白。有一些题我还不能谈，因为没有答案。但是我觉得出的是中规中矩的，这提示我们在语文复习中要中规中矩。读的意思就是要读得精，不止是精细，还要精明。就是该读的读，不该读的不读。这道题问你阳关为什么闻名遐尔？他只用第二段，第一段不用。他说了阳关之所以闻名遐尔，后面才说了。你读就要把它读得很精。写这个意思，就要有自动性，对题目的开放性要有认识。找到自己熟悉的生活和真情实感的坐标点。然后在熟悉的生活中，去丰富细节，增加认同感，这是作文的根本点。

　　主持人：因为时间的原因，今天的访谈到此结束。最后，请王老师给我们今年参加高考的学生说一声祝福。

　　王大绩：我觉得像汶川地震这么大的灾难，全国人民一心，我们都能抗震救灾，都能祝福四川人民更好。我们今年同学高考，考成功了固然欣喜，败亦欣然。不要把它看得非常重，它是人生的大事，并不是唯一的事。我们将来还是很美好。我希望同学高考获得预期的成绩，考上理想的大学。无论你们这次考试的怎么样，你们的前途都是美好的，只要我们有了这次汶川抗震的精神。

　　主持人：谢谢王老师，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的访谈到此结束了。也非常感谢王老师在这么忙的时间来给我们做谈。刚下飞机就过来了。今天我们访谈到此结束，请大家继续关注搜狐高考。

　　王大绩：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