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农历8月,我出生在沧县城里一个小康之家。1927年考入直隶二中,当时学校是“四二制”,即四年初中,二年高中。1931年夏升入高中班。
1931年夏,学校来了两个有影响的教员,一个叫潘企明,是北大文学系毕业生,大革命时代的共产党员,“左联”成员,在文艺界名字叫潘漠华。他讲国文课。另一个叫武月亭,任训育员,兼上三民主义课,即那时中学生必须设的“党义”课。在九一八之前,潘通过组织学生社会科学研究之类的活动,发展了反帝大同盟组织,而后发展了我们七人入党。其中杨钦、陈玉玑、陈绍堂、王耀臣四人编为党支部,杨钦任书记;刘树功(刘建勋)、刘义松和我因年纪小,不到18岁,编为团的支部,我任书记。以后我们才知道武月亭也是共产党员。那时党团史不分的,都是在一起活动。开会的地点或在潘老师的宿舍,或在教室(夜间),或在小饭馆,或在郊外。我们活动经费主要是靠潘、武二人的工资。
九一八事变后,沧县以二中为中心,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反日救国运动。在校内,我们完全掌握了学生会,出版了油印的《大众反日报》和“三•六壁报”(一度为“一•四壁报),以及沧县中学校刊(铅印),举行罢课。在校外,组织反日游行示威、集会、演出和搜查日货,并进一步在铁路工人中组织了脚行工会,在店铺间组织了学生会等等。这些活动,一直延续到寒假。运动高潮中,群众曾在津浦路来往火车上、运河来往货船上、以及市内商店中查出没收了大量日货,集中到文庙院内。我们还油印了以中国共产党署名的秘密油印传单,当时的口号是”反日反蒋”。1932年初,寒假期间,由于学生放假,校内、城内运动有些低落。然而由于学生下乡、回家,反日运动的影响却有所扩展。这时,二中校当局已发觉潘、武两位教员对学生运动的领导与支持,所以把他俩解聘。潘漠华离开前,给我们介绍了地方上的两个党员:一个是河西天主教小学的教员张德让,一个是河西农村的一个姓白的农民,我和杨钦去同他们秘密地接了头。
潘漠华走后,1932年春季开学,学生复课,我们仍继续组织领导反日运动。400多名学生绝大部分是跟我们走的,我们掌握着学生会的合法组织,并继续扩大反帝大同盟(最多发展到30多人),省委沟通了联系。这时,校内出现了以赵氏兄弟(赵文炳、赵文锦)为首的武术会,人数不多,却成为我们的反对派。地方上则由国民党部、县政府、商会与二中校当局等反动势力联合起来,筹划镇压学生运动,形势逐步逆转,这同一二八淞沪抗战被镇压后的全国形势是密切联系着的。这期间河北省委派一个姓夏的两次来沧县联系,他小个子,瘦瘦的,南方口音,我们叫他“老夏”(即廖华——编者)。他带来省委的知识,研究如何打破这种局面。他极力主张公开揭露国民党,要我们召集群众大会,公开亮出党的旗号,让我们出一个人代表共产党讲话。我们几个人商量,谁也不愿出面,因为一出面,就会立刻被抓起来。老夏走了,会也没开成。至于传单,我们经常是在杨钦、陈玉玑的宿舍里,夜间用棉被把窗户捂起来,用左手刻蜡板,不让别人认出笔迹,署款式“中国共产党”。但局面终未能取得有效的改变。
1932年6月,二中学生从反对庶务主任扩大为反对校长杨学山为首的整个校当局,爆发了学潮。杨学山等遂用突然袭击的办法,召集我们七人谈话,威胁说当地驻军(东北军夏鹤的一个团)要抓人,要我们赶快离校逃避,接着挂出了“革牌”,即通知。以“思想误入歧途”的罪名,将我们七人开除学籍。但是我们在学校中播下了种子,发展了反帝大同盟组织,有一批党、团员发展对象,其中有的已经发展为党员,如沈士敏等,使革命活动延续不断,继续向深入发展。
注:李伟,沧州市人,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文化部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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